佐納歌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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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三年十二月八日
貝蒂亞斯
「冰原......」陸吾瞇起眼,心情極差的踢雪出氣。
「大哥,踢雪這動作應該是我來做吧!」踢雪烏騅也模仿陸吾踢開一堆雪。
「你們兩個不要鬧了啦!這裡很接近聖地,這樣很容易被發現的!」歌虂小聲的喊道。
「對,年輕人快凍死了。」洞冥草望著佐納,但佐納看起來沒什麼反應。
四隻魔寵今天應該要陪著佐納到青釉城古董店逛逛,誰知又碰上了那個南瓜。
結果就被門送到這裡來了,由於這裡是罕見的聖地郊區,佐納也沒有抱怨什麼,直接穿著稀薄的和服開始探險。
就怕佐納凍死,洞冥草取下踢雪身上的毛,編織成披肩給佐納和其他魔寵保暖。
同為在聖地生長的陸吾和冥草非常警戒,注意四周有沒有聖地守門人之類的機關或生物,畢竟聖地是不能讓人類進去的。
不過冰原這地方真的不能久留,氣候不穩定又那麼冷,誰知道等一下會不會雪崩或暴風雪。
佐納蹲在地上看來看去,摸摸石頭又敲敲岩石,雖然很想要佐納快點離開,不過依佐納的個性來說。
只要是有興趣的東西就會欲罷不能。
曾經因為佐納一直一個人往外跑,去冒險、研究、探聽什麼的。
這讓魔寵們很不開心,畢竟佐納對他們而言是有一定的分量,如果哪天發生什麼事,他們會不知道怎麼辦?
於是強烈的要求佐納一定要帶幾隻魔寵陪同,不然會用盡各種方法阻止佐納離開家裡。
佐納也只能答應了,不然吵的有完沒完,但條件是,不可以在他專心的時候阻擾,或扯後腿。
這也就是為什麼現在這四隻魔寵冷到發抖也不願意去要球佐納離開的原因。
「聖地往內縮了不少,什麼原因呢?」吐出一口熱氣,銀白色的雪飄落在半空,佐納艷紅的雙眼在雪中特別突兀。
「也許是人為破壞,或是守護者減少,也有可能是結界衰弱了。」冥草走到佐納身邊,就怕佐納消失在雪中。
「不是人為的,附近沒有人類走過的跡象。」陸吾曉知,人類走過的地方必會留下明顯的痕跡。
「好冷呀!能不能到山洞裡躲躲。」踢雪實在冷的受不了,歌虂也縮在踢雪的棕毛邊發抖。
「嗯,走吧!」佐納把歌虂擁入懷中,摸摸踢雪的毛。
佐納也不是沒人性,至少會體諒一下跟來的魔寵身體狀況,但佐納就是覺得這樣很麻煩才不帶魔寵出來的。
沒火把也沒有燈光,現在只能依靠冥草發光照路。
這山洞有些特別,岩壁上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們逐漸衰退,許多同胞逐漸失控,不忍心將他們殺害,就將他們流放,這卻招來災禍。」
冥草撫摸壁岩上的文字,輕柔地唸著。
「這裡衰弱的原因是因為內訌嗎?」歌虂探出頭,望著佐納。
「歷史上很多聖地都因為污染而衰弱,這裡也被污染了。」不等佐納解釋,陸吾自個做出結論。
「也許我們不能在深入了,要保持這裡的潔淨就不要進去聖地。」冥草勸佐納打消念頭。
「污染源是什麼?」佐納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仍繼續往下走。
「就是人類!愚蠢的傢伙!不管你想怎樣快給我離開!」
見佐納明知故犯,陸吾非常生氣,一把拉住佐納的衣領,雖然之前約定過不可以強行中斷佐納的研究。
不過這裡可是聖地,雖然不是陸吾土生土長的那個區域,但陸吾知道很多魔物需要聖地的保護。
儘管佐納不會去破壞聖地,但依然不認同佐納近去或接近那個區域。
「幫我顧好大家。」佐納把歌虂塞到陸吾手中。
「主人!」見到佐納氛微不對,歌虂馬上跳起來要回到佐納身邊。
咻--!
佐納又不知道移動到哪裡去了。
「佐納大哥!你怎麼可以拋下我們呀!在這裡冰天雪地的,我們會凍死啦!都是陸吾大哥害的!」踢雪邊叫邊在地上打滾。
「沒錯!都是你害的啦!不是說好不可以阻止主人的嗎?」歌虂氣的蹦蹦跳。
「吵死了!你們這些下賤的生物怎麼可能會懂!這裡可是聖地!」
「已經毀滅的聖地。」冥草忽然說出驚人的話。
「毀滅?可是結界只是退縮......」陸吾難以相信,結界明明還在,聖地怎麼會毀滅呢?
「只有結界,沒有生物的地方,就不叫聖地了,剛剛大氣神靈告訴我這件事。」冥草繼續摸著文字,頭也不回。
也就是說,現在這區也已經荒廢了,只是還有魔物在維持結界,那塊聖地已經不潔淨了。
還在垂死掙扎嗎?陸吾不明白,如果這裡不是聖地了,那應該快點離開,因為這裡已經不安全。
所以佐納去哪裡了?
「可惡!那個愚蠢的人類!」
一定是去找那個還在維持結界的魔物了,但是佐納是怎麼知道這裡已經荒廢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佐納大哥不見了,我們要怎麼回去呀?我不想變成世界上第一隻冰凍斑駝。」
踢雪說著,在雪堆上跳了幾下,然後往洞穴深處走。
「你要去哪裡呀!」歌虂飛到踢雪背上,認為一個人行動實在太危險了。
「我可是有夜視功能唷!而且我跑步很快,佐納大哥應該就在洞穴深處,我現在跑過去應該來得急。」
冥草也坐到踢雪背上,陸吾則變回原形。
「要賽跑嗎?」踢雪嘖嘖幾聲。
「你不要跟丟了。」陸吾激起旋風,一蹬,高速直衝洞穴內部。
「呼呼,你才不要被我屁股瞪呢!」踢雪神奇般的與陸吾並駕齊驅。
陸吾稍有驚訝,但覺得這挺好的,不用擔心會分散。
轟--!沒跑多久,整座山洞忽然來個七級大地震,因冰雪地滑,這一陣讓踢雪讓歌虂、冥草往左邊摔。
咚、咚、咚。
三隻魔物毫無防備,直接滑進一個暗穴中。
「白痴!」陸吾也跟著鑽了進去。
轟--!震動沒有停止反而更強烈,歌虂緊抱著冥草,踢雪緊抱著陸吾,還一邊尖叫。
碰!不知道掉落在哪一處比較軟的地方,至少大家都沒受傷讓陸吾鬆了一口氣。
要照顧好大家,這是佐納交代的任務。
不!我為什麼要在意那個愚蠢的人類說了什麼?
起身發現踢雪還纏在自己身上,於是毫不留情的扒開踢雪然後踹開,耳膜都快被他的尖叫震破了。
「沒事吧?」看看歌虂和冥草,才發現原來大家落下的地方長滿了藤蔓,這都是冥草弄出來的。
「這裡稍為溫暖了一點,還好,你們也是就好。」冥草抱起歌虂,像在抱孩子一樣。
「陸吾?」佐納全身傷的走來,懷裡還抱著一個毛絨絨的生物。
那毛茸茸的生物叫做冬冬普,在冰原挺常看見的,那隻生物也滿身傷。
『嘎--!放開我!臭人類!』儘管他用力踹打佐納,佐納仍不放手,還在幫他治療。
「你這傢伙!」陸吾一把抓住冬冬普的雙耳讓他懸掛在半空。
「不要這麼粗魯,他是維持聖地結界的魔物。」冥草按住陸吾的手臂,要他放下冬冬普。
「什麼?這毛球是維持結界的魔物?而且是C級魔物耶!居然可以在聖地裡。」踢雪驚訝的看著地上的毛球。
『什麼毛球!臭羊駝!我可是留在大人身邊的侍從,跟你這隻骯髒的土毛不同!』
「說話方式跟陸吾還真像呀!」歌虂默默的說。
大概了解這隻冬冬普的狀況。
這聖地的主人因為污染病死了,不少魔物離開或失控,這區就這樣毀滅了。
但這隻冬冬普不想離開,因為這輩子都跟著聖地主人生活,再說外面的世界實在太髒了。
所以寧願一個人留守也不要到外面的世界去。
轟--!震動沒有停止,佐納先治療完冬冬普的傷口在草草治療好自己的。
「是古獸,這裡的守護獸也失控了。」佐納抱起冬冬普要準備離開。
『我不是要你放開我嗎?這是我家的事!你們這些外人給我滾開!』
「你答應他了對吧!」陸吾望著冬冬普。
『......』冬冬普沒說話,但還是一直掙扎。
陸吾能理解,同伴已經失去自我,親手送他離開是聖地同伴該做的事。
一是為了不讓他在外傷害生靈,二是為了他好,讓他早點解脫。
「欸?陸吾大哥?」踢雪發現陸吾要去哪裡的樣子。
「你這隻弱爆的毛球,乖乖做好一隻玩賞魔物的本分。」
「年輕的仙羽鹿,讓我跟你一起同行吧!」冥草輕放下歌虂,走到陸吾身邊。
「你們要去打守護獸?太危險了啦!不可以!」
「歌虂。」佐納摸摸歌虂的頭,歌虂只好安分的靠在佐納腳邊。
『干你們屁事!不要多管閒事!這裡是我家!』冬冬普架起結界,不讓陸吾和冥草出去。
「身為聖地的居民,雖然區域不同,但仍要幫忙同胞,辛苦了,年輕的冬冬普。」
冥草拔下一株小花放在冬冬普的頭上。
冬冬普思考了很久,直到地震又頻繁起來,冬冬普才收起結界。
踢雪緊張得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雖然想去幫忙但又怕被守護獸踏平,不過看平時弱弱的冥草都去了。
也許幫不上什麼忙,但可以在旁邊加油吧!
於是踢雪就抱持著看戲的心情跟去了。
『你是他們的主人們?』冬冬普用高傲的眼神瞄了佐納一眼。
「家人。」佐納挑起眉,這隻像波斯貓的毛球一點威嚴也沒有。
『難怪都是笨蛋。』
「聖地的魔物都自視清高呢!」
佐納被陸吾罵愚蠢,被冥草罵愚昧,現在被冬冬普罵笨蛋,同樣都是聖地的魔物呢!
「不準罵主人笨蛋!雖然主人有時候瘋瘋癲癲的,但主人是好人!」歌虂揪起嘴。
『愛管閒事的傢伙都是笨蛋!笨蛋都很容易被人害死。』冬冬普認為自己沒有錯。
「跟聖地的主人一樣嗎?」佐納壓住歌虂,阻止歌虂去踹冬冬普。
冬冬普沒有說話,這就是默認了。
聖地的主人太溫柔,包容任何生物,讓每個進來的生物受到保護。
某次,一個人類進來了,一個男性研究家。
假裝受凍讓主人去救他,接著就趁機用黑魔法攻擊主人。
之後就帶走很多稀有的魔物,這就是為什麼這區聖地會遭到污染。
『百年的聖地就因為一個人類在一天之內毀滅了......』
「你之後想去什麼地方?」佐納蹲下身子,望著冬冬普桃紅的雙眼。
『也許繼續留守在這裡吧!』
「這樣太浪費了,保護一個已經失去意義的地方,來我家吧!替我保護其他人。」
『什麼?為什麼我要跟一群笨蛋一起住?還要跟你這個大笨蛋走?』
「要不要試著當一次笨蛋,太過聰明也不一定會過的很快樂。」
......
佐納的口氣、聲音讓冬冬普想起一個人,非常重要的人,那個人已經離開很久了,不在了。
這個人類是笨蛋,跟聖地主人一樣是笨蛋,沒那個能力保護任何東西,卻還是用自己的身體去包容了。
為什麼自己可以活到現在?當自己要被污染的那霎那,有個笨蛋替自己擋下了黑魔法。
如果那個人不擋,說不定聖地依然能存在,為什麼?到現在依然不能理解。
現在,又出現一個笨蛋,當自己要被守護獸吃掉時撞進來,搞得滿身傷。
明明不認識,為什麼要過來?我死了干他屁事!......
『為什麼要救我?』
「不知道,雖然這的確是很麻煩的事,不過我還是來救你了。」
『為什麼要帶我走?』
「因為我讓你活下來了,既然如此就該對你負責。」
『大笨蛋......』真是個矛盾的笨蛋。
「我叫做佐納歌鳩,如果你跟我走,就會可得到貝蒂亞斯,這個名字喔!」
北風與冬季之神。
冬冬普也聽過這個神話,以前聖地主人常常說故事給大家聽。
為什麼自己可以到這個聖地?因為那個聖地主人是個笨蛋,不管什麼生物都會包容。
因為聖地主人救了我,所以我想要回報他,可是我卻沒保護好他。
佐納歌鳩,也是個笨蛋呀!笨蛋都很容易死,所以需要被人保護,他也救了我,所以我也要保護他。
為什麼要救我?曾經問過聖地的主人。
因為你很重要,替我保護好其他人,好嗎?
「如何?用你的能力幫我保護其他人。」
『哼!好吧!反正我也沒地方可以去了。』
也許,我還可以......還可以再守護一次重要的東西。